陈卫东: 能源转型下交通运输燃料开启“马赛克”时代

2018年4月26日，由中国企业投资协会、中国能源研究会分布式能源专委会、清华大学创新发展研究院和中国能源网研究中心共同主办，以“未来能源 开放创新合作共赢”为主题的“2018（第十四届）中国能源战略投资论坛”在北京召开。民德研究院院长、中国海油能源经济研究院前首席研究员陈卫东先生作致辞演讲。

以下内容根据演讲实录整理摘编：

陈卫东 民德研究院院长、中国海油能源经济研究院前首席研究员：大家好，去年10月份在西雅图参加美国国会下的智库NER研讨，30来人，然后到日本参加LEG天然气峰会、再到俄罗斯又到荷兰。这个月初去过日本，我借这么个题目，其中半年都是研讨关于能源转型的，壳牌是在整个能源转型中跨国石油公司中走的比较果断的，明显的一个转型就是从石油上下游一体化五大跨国公司之一转向了天然气上下游一体化的公司，标志就是几百亿购买了BG（英国天然气公司），转向了天然气上下游一体化。

整个转型过程中，五大跨国石油公司去年天然气当量产量都超过石油，道达尔、康非等等，这个转型布局是比较长的，一个大的油气公司转型过程非常长，布局已经十来年了。康非过去十年投资的七到八成是在天然气，壳牌过去五年主要调整出卖的资产是石油，正好石油公司大幅度的向外扩张买资产的时候买的都是石油，这也正是他们要调整的，十年之后回来看，我们突然发现我们气慌了，我们没有气了，这就是战略转型从石油行业来看我们有没有前瞻的重要问题。

壳牌除了坚定大踏步的向天然气转，还有就是多元能源，就像充电桩。去年10月份壳牌英国董事长在"领英"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交通运输燃料正在进入马赛克时代，马赛克在欧洲人眼里就是一种拼图，用不同的矿物颜色和石头拼的画，梵蒂冈里面最早的神像是靠这个拼出来的，中国人对马赛克的印象就是房地产开发一颗颗小磁片，所以马赛克的意思就是多元化。正好10月17日壳牌在英国同时开了三个巨大的电动车充电场，所以他们发了这篇文章，他们要进入充电的时代，一周前壳牌还收购了欧洲最大的充电桩公司，有十万多充电用户，这是大的转型。

我再荷兰海牙开会，旁边坐的一位壳牌的高官，我说你们转型转的非常快，他说我们的方向就是坚定不移的走，因为欧洲对这方面的转型尤其是交通运输转型是比较果断的，挪威走的非常快，挪威现在电动车的存量占了所有汽车存量的20%左右。挪威石油公司完成国会听证，把整个公司名字改了，现在改成"同等"石油和新能源要同等的看待，所以整个欧洲转型走的都非常快，我参加几次会议后明显感觉这些国家和不同的地方，对能源转型的态度和取向很不同。美国人最兴奋谈论的点，2050年新的能源新的技术到底是什么状态，无人驾驶、智能、可再生他们是比较感兴趣的话题，欧洲人非常强调两度控温，整个气候什么样措施能够不达到两度，甚至1.5度，因为欧洲环境太好了，任何气候改变对它的影响都是负面的而不是正面的，俄罗斯说气候变化对俄罗斯有好处，我现在冷，暖了北冰洋的航道就开通了呀，日本关注的是能源，因为它没有能源，现在他们能源结构也不错，他们问我二氧化碳抬高采收率怎么样，他很关注他们擅长的小技术，所以他们完全不同，能源转型是不可逆转的，但是世界发展是很不平衡的，而且各自强调的点和地域资源禀赋以及文化甚至和社会文明发展的阶段都很相关，尽管中国说要举起巴黎协定的大旗，要继续引领减排，但其实中国的减排和欧洲人减排的重点并不一样，我们首先是减霾，因为我们对抗雾霾，欧洲人全世界人讲减碳，我们很少讲减碳，因为要用煤就减不了碳，这是我们的发展阶段。

不同的领域、不同的公司都在定位自己的转型，像高盛，为什么每个领先的领域都会看到高盛，一会儿说200美元一桶油，一会儿回到20美元，为什么都是高盛，我们好像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其实是不同的人对圆桌中某一个方向都会碰边我们才会突破，技术发展和技术突破不是谁去划定的，很多时候是不可预测的，如果预测到了哪有那么多公司破产呢，哪有一下子人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技术突破呢，我们不能只盯着一个领域一个点，高盛的报告是我看到的，它最早发布的全方位从加油枪到充电桩，2040年整个国家相关领域各方面的投资是多少、需要多少投资，哪些国家宣布什么时候汽车要禁售，哪些东西要往哪走啊，我想到很重要的，倒不是说时间表一定是对的，到那时候就不调整了，即使是国家宣布的也可能会调整，核心的问题是引导投资往什么地方转。三桶油后来十年研发方面的投资，不管是绝对值或者是自己企业里边营业额的比重，都超过了跨国公司，绝对值和营业额的比重都超过，什么引领了呢？关键是方向对了，资金不进去东西是不会出来的，前些年我们搞页岩气的时候，曾经不同的会上讲过钱不进去气不出来，得把钱引导进去，结果页岩气真没做到钱进去，没有多少气出来，行业也一样，原来说石油是工业的血液，现在可以说资金是现代社会的血液，没有钱进去就流不出来，特斯拉十万辆车子的市值高过六百万、一千万辆车子的通用和六百万辆车子的福特，什么原因？就是能够有资金朝前走，中兴事件让我们感受到芯片发展不够了，其实我们堆量上核心的地方没有领先投入，我们讲很多年弯道超车，我们的政策是补贴生产企业，而是对研发的东西真的很少投入，这跟文化的程度有关，包括惯性思维，为什么资金领先不了，很重要的是投资落后了，和认知有关，认知和观念和传统思维的惯性约束有关。

一开会政策出来两三年马上可以赚到大钱的那个会就很热闹，那些人就往里钻，这和思维模式也有关，所谓历史路径依赖很重要跟常识有关，过去40年高增长、大批量、厉害了我的国讲的都是大，都是宏大叙事煽动大家情绪，但是没有几个追究能做到这个的核心是什么，能建那么大的大桥核心是什么？就跟大庆铁人精神一样，钻井重要，最重要是往哪钻才重要，这么多年宣传是造出来的，怎么造核心的东西在什么地方我们不去追究，这跟我们的转型思维常识是有关的。

能源转型时期不可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技术进步，这是根本的动力，没有蒸汽机就没有煤炭时代，没有内燃机就没有石油时代！现在到了IT、触电的时代，电机和任何东西的结合就可能成为最重要的原动力核心，带来的变化就大，是不是有一些离经叛道的人在周边，在这个时代鼓励他去碰边，就像高盛的研究员一样，看到了碰撞就冲过去了也就引领了东西过来了。

全球化、环境压力和低碳道德成了重要的动力，研究一百年从液化天然气成为可能到今天的发展，我发现天然气的使用不是自然而然的对煤和石的替代，像英国、日本、法国最早使用天然气来替代煤的，不是经济动力，不是经济原因而是环境压力，我们今天也是环境压力，用电替代煤也是环境压力，而我们投入了巨大的成本和补贴去推动的，这就是环境压力。

前段时间看到微信群上讲北京的雾霾怎么突然比周边更严重，原来说是输入性的，前两个月，北京本地PM2.5高于外地什么原因？就是汽车，就是本地源的，所以一步一步的转型也是从对抗雾霾，北京的天然气比重跟全世界是一样29%，北京现在只有一千多万吨煤了，很先进的，基本上是无煤城市了，所以对抗污染、对抗雾霾还要转向石油所谓的汽车排放。

原来所讲的能源结构、气候变化的认识，前几年争论好多，煤到底是不是可以必须依赖的，煤的洁净和减排和世界讲的并不是同一个概念，所以社会文明已经进化到了维护地球生存，我们必然也会很快触及到减碳的问题，用煤能不能减碳，交通多元化核心就是减碳，现在对能源的概念，原来是可获得性、可支付性，现在增加了环境友好性，这是道德程度的概念，中国的能源转型到现在为止可再生可以说是非常好的，百分之十四五的非化学能源和世界同步，核心是化石能源的结构很不合理，60%多的是煤，天然气只有7%和8%，石油是18%，所以核心是化石能源内部的转型与挑战是最大的。

根据现在的状态、世界能源转型的过程和对资源禀赋和发展阶段的认识，对未来30年我对中国能源结构大致的判断：

跨越不过去的煤炭时代、进入不了的油气时代、引领世界可再生能源发展的时代，所以光伏可以真的为中国打造一张全新的名片，为什么说跨越不了煤炭时代，到2040年中国的煤炭比重可能在40%左右上下，甚至达到50%，因为中国体量非常大，每一个点的变化投资也很大、影响也很大。为什么进不去的油气时代，是油气在发达国家都超过一半以上，中国现在合起来才25%，未来的30年也到不了40%，所以天然气的比重开始增加，石油绝对量还会增加但是比重不会再增加，引领世界可再生能源的新时代，就是光伏这块世界上最看好的，再加上储能是最可能形成新的能源，包括风能，现在80%光伏主板是中国出口。

中国光伏会打造一个新篇，光伏是民营企业家们冒着巨大风险推动的，光伏现在中国装机是六个三峡，但是举国之力光伏的发展呢？这就是技术动力，交通运输多元化不可阻挡，到底是什么现在并不清楚，替代油气还有很长的道路，这次到日本我问了接待我的一位专家，我说日本对氢能怎么看？他们说氢能燃料电池只有丰田在做，丰田的做法就是在这个领域我领先但不敢保证氢燃料电池会是汽车动力的未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