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税降费改革需要末梢治理

近年来，国家为了给制造业企业降成本，政府的减税降费改革可以说是“火力全开”“五箭齐发”。然而，要真正使减税降费改革落到实处，还要清醒地认识到“减税”不必然等于企业“降成本”。尽管国家陆续出台了这么多的减税降费改革措施，但处在“河对岸”的一些企业仍然“感触不深”。这说明国家的减税降费改革还面临如何落地的“最后一公里”问题。

减税降费改革的“心脏起搏器”已经开始工作了，主动脉也打通了，但如果末梢的毛细血管还有“血栓”，那么各个脏器组织可能还会有缺血问题。而且，国家的减税降费政策也耗费了大量财政收入，如果无法持久，那么位于末梢的小微企业可能还是不够解渴。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要深化电力市场化改革，清理电价附加收费，降低制造业用电成本，一般工商业平均电价在2018年降低10%的基础上再降低10%。但要使小微企业真正享受到降电价的实惠，还需要从理论和实践上“打通最后一公里”，确保国家有关政策真正落地。

第一，以降电价改革为例，很多小微企业深受“供转电”“搭车收费”之苦。这就像有一段时间，国家网费降低很多，但是一些小区的居民仍然只能望洋兴叹。因为这些小区的物业公司很多都是“坐地户”，各种网络供应商要想进来，必须要交各种附加费打通关节，这些附加费无疑都转嫁给了终端消费者，使国家的减税降费改革形成了“肠梗阻”。类似地，一些商场的小微企业用电只能接受“供转电”的垄断供应，小微企业作为弱势群体只能被动接受。

第二，与“供转电”问题相联系的就是容量电费问题。大家都知道，电网企业在经营过程中也愿意“抓大放小”，以降低经营成本、提高经营收益，偏好大用户。这本身无可厚非，但客观上就滋生了上述“供转电”领域中的二道贩子问题。与之相关联的问题是，电网企业还会收取容量电费。也就是说，电网企业为了给一些大用户供电，需要增加变压器等成本支出，进而就演变成了向用户收取的容量电费。但是，这就带来一个问题，不是鼓励用户少用电、节约用电，容量电费反而演变成了终端用户的固定支出和沉没成本，用和不用都要付费、用少和用多一样都要付费。

第三，近年来，国家深化市场机制改革、让市场在资源配置当中发挥决定性作用，用水、用气等行业都理顺了过去民用和工商业之间的交叉补贴问题，但是电价似乎还是坚冰一块。过去我们习惯上认为民用电关乎民生、应该“低价”惠民，但潜台词其实是用工商业高电价来补贴民用电低电价。这一逻辑貌似合理，实际上却是扭曲的。一是高收入家庭用电多、实际获得的补贴就多，反而使高收入人群更受益；二是工商业的高电价最终也会转嫁给消费者，交叉补贴的惠民美好设计在市场机制那里实际上是行不通的，只是一厢情愿；三是由于存在电价的交叉补贴，还给了一些单位和个人寻租、设租“倒爷”的生存空间。从欧盟等发达国家的情况来看，其居民电价要比工业电价高出一倍以上，而且二者的差距还有不断拉大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