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出行】中汽研刘斌：全球新能源汽车发展战略

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首席专家 刘斌

我是做新能源汽车政策研究的，我们这次主题是“全球新能源汽车发展战略”。我们做政策研究过程当中有很多企业界的朋友，特别是做战略规划的朋友问我一些问题，他们的问题归类为四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比如说问新能源汽车未来的发展，特别是2020年后政府管不管？第二个问题是怎么政府这点事都管？第三个问题是政府为什么这么管？第四个问题是别人家的政府像美国、德国的政府是怎么管的？这样的问题比较多，我也很难做回答。上半年在株洲开一个会，主持人也把问题抛给了我，就是政府或者政策、企业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也问了我类似的问题，我就探讨这个答案，探讨这个答案过程中突然看到微信里面有人晒了一张PPT，他说政府和企业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说有很多人问政府这些问题？可能是因为他把政府当成了男朋友，会问类似的一些问题，你怎么不管我？要你管我？你给我个解释？看看人家的男朋友。

    所以我认为在政府和企业关系上面我们的认识可能有所不同，实际上我们作为受政府影响的企业，对政府也可能有过多的期望，我认为可能我们首先要研究一下政府这个男朋友有什么特点，我梳理了一下，可能有四个特点。第一个特点，政府在新能源汽车支持过程中他的政策工具非常多，他从原来很少的工具演变到目前多项政策的叠加，如果说政府这个男朋友在新能源汽车当中他的特征是多金，有很多财税的支持，同时还有很多的特权，比如免限购、免限行。第二个特点，推动的部门，由初期的比较少到现在很多，就是说我们企业面对的可能不止是一个，而是很多个，所以让我们很难应对。第三个特点，政府支持的思路，从之前的普惠，只要你做就给予支持，转变为择优，这个意味着政府在挑。第四个特点，他用的工具是用单纯的奖励到奖惩结合，就是说他可能目前又唱白脸、又唱黑脸。正是因为有这四个特征，所以才使得我们的企业觉得应对的比较困扰。

    具体我们来梳理一下，看看从2009年我国支持新能源汽车发展之后他的一些变化。我们可以看到这张时间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国家出台了多项政策在叠加，特别是2013年示范推广扩展到全国之后，地方的支持也强力增加，同时国家的手段也不断的出新。

    第二个特点，我们来看一下推动的部门，在2009年或者之前可能就只有科技部、财政部等少数2-3个部门在推动，以2013年节能与新能源汽车发展部际联席会议制度推动变成了18个部门推动。这18个部门可能原来对汽车根本就不关心，现在他们可能在殚精竭虑出台各种措施来推动新能源汽车的发展。

    第三个特点，扶持的原则从普惠制到择优，可以说2014年—2015年之前，只要生产新能源汽车进行了销售，国家都会给你支持。以2017年补贴政策的调整为标志，同时准入规则和准入规定的发布为标志，政策的转向已经不止是你生产我就给你，你生产了如果不好我不会给你支持，我们不仅要你购买，同时还要你使用，比如说跑了3万公里才可以。

    第四个特点，实施的机制。可以说2017年9月份之前以双积分的发布为标志，在此之前国家或者地方对于新能源汽车的发展，都是胡萝卜的奖励政策，你做了、你销售我就给你奖励，你如果不做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损失、没有什么惩罚，但是9月份“双积分”发布之后做新能源汽车成为了所有汽车包括燃油汽车的一个义务，如果你达不到可能输血给做新能源汽车的企业。

    这四个特点演化的形式下，我们的产业形式发生了大的变化，就是从2013年左右技术和产品还是很受大家的争议或者说非议的情况下，演变为目前的传统车企和业外资本纷纷的涌入，行业正处于发展的风口。

    这个是以前的趋势，下一步政策该怎么变呢？我总结了一下可能有六个特点。

    第一个特点，政策未来会服务一个多维的目标。到目前为止，我国对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主要的目的还是以产业的发展支持技术创新，未来随着环保的压力、随着低碳发展的要求，可能在德国、欧盟或者说在美国的加州会比较明显，这方面的压力不得不推动零排放汽车的发展。我国到了2020年达到500万辆之后，我认为电力的清洁化、电池的回收必须提上日程，否则产业发展带来的问题会更加的明显。

    第二个特点，未来政策会是一个动态调整。实际自从有了新能源汽车之后，过去产业政策一管管10年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从2009年开始，包括规划、包括补贴政策、包括投资和准入政策都在调整。我总结了一下，政策有三年之痒，能够实施三年就差不多了，可能要出新。比如说09年国家出台了产业和调整振兴规划，2012年就出台了节能与新能源汽车规划，到2017年又出台了中长期规划。购置补贴调整的频率也是非常高的，2009年在调整，2009年出台之后2010年调整，2013年8、9月份出台之后2014年又调整，2015年出台未来的，2017您又实施新的补贴政策，涉及到今天的政策可能调整的更加频繁。从行业管理上说， 2007年准入规则在2009年颁布，然后到了2017年也不得不进行调整，而2015年的27号令就是新建纯电动车乘用车企业管理规定不到3年的时间就已经又在研究、调整、规范。就是说产业未来变化之快，未来政策仍然会延续一个动态调整的态势。

    第三个特点，实施的主体我认为未来以公安部发布新能源汽车专用号牌为标志，可能会演变为未来会更多城市使用专用号牌。

    第四个特点，政策的导向，是从稀缺资源转变为优势资源的聚集，之前可能是产业结构政策，希望汽车资本都到新能源汽车投资，可能现在以产业竞争为主，在产业结构这个阶段，如果说企业比较落后，政府可能会给予一定的保护，到了产业竞争阶段，可能竞争力比拼，如果说实力比较弱的企业，不仅在市场上会被淘汰，同时政府还有可能加剧这个态势。

    第五个特点，政策环境。国内外的政策环境会发生比较大的变化。前天就是9号，外交部发的关于汽车产业两个小的调整，就是以在自贸区放开试点和逐步适当降低关税为标志，我国汽车产业将以更加开放的局面来迎接全球的竞争与合作。这对目前的企业来说，外部环境更多伙伴或者竞争对手的加入会使得企业竞争压力加大，同时政府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的不确定性会增加。政府在开放经济条件下没有更多的可借鉴的经验，他也会问自己，我要不要管？如何管？怎么管？也会加大他政策的难度。

    第六个特点，是我添加的一个问题，就是上午也有人提到，燃油车禁售。我认为新能源汽车与燃油车的关系，我们在企业战略选择中要考虑好，不要被过激的形象影响。车用能源多元化，仍然需要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两条腿走路，我是做新能源汽车研究的，希望大家来投资或者确立自己的新能源汽车发展战略。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也炒过股，在炒股过程当中大家都是风口赚钱的时候、都往上面去的时候，可能意味着你该出局了，否则你就亏本，可能你就走错路了。所以我认为燃油车节能技术仍然是发展的重要方法，可能未来燃油车会在部分区域和部分城市进行一定的限制，但是一味的禁售或者全国的禁售，这个是不可取的。

    综合以上的六个趋势对企业战略有什么建议呢？

    第一，发展方向的选择方面，企业要选择究竟是更多的跟着政策走还是依据自身的发展来进行选择。如果你跟着政策走，你可以享受到政策的红利，但是同样会享受到政策给你带来的困扰，在技术创新、研发、产品类型上你会被他所左右。如果说你遵循市场不忘初心发展自身，比如上午有些企业谈到的愿景，为了伟大的愿景而发展，也许你受到政策的困扰会少一些。

    第二，技术路线的选择，在传统燃油车和新能源汽车方面，我建议企业在关注新能源汽车战略的同时仍然不放弃传统节能技术的进步，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有一个更加好的多元化的未来，未来也不应该是单极的世界。

    第三，竞争的战略，在开放的背景下本来新能源汽车也是全球工业的情况下，我们企业战略的选择当中，我们的人才、技术、产业链的资源要更多的依靠全球的资源，同时我们也要考虑我们的对手或者说合作的伙伴，我们要考虑竞争，同时也要更多的合作。

    第四，我们这个主题是未来的出行，我们企业的战略也必须要考虑未来的应用场景，未来的应用场景必须考虑大能源、大交流，必须要服务于这个来进行自身的企业战略的选择。

    最后我总结一下我的观点，我认为企业在做战略的过程当中可能从两个维度可以进行一些差别化的考虑，如果说具有较强实力的企业，制定了长期的愿景和目标，他应该确立短中长期的战略，他应该较少被短期的政策所左右，当然他应该满足政府合规的要求，同时也应该确立多元化的技术路线。如果这个企业比较有实力，他关注于短期的目标，他应该确立长短战略相结合的目标，他应该关注政策的变化以寻求支持的最大化。但是在寻求短期政策支持过程当中，也应该考虑他付出的成本和他的收益。如果说一个比较弱的企业，他更关注于短期目标，他理所当然的会受到政策的左右，同时或许确立单一的技术路线对他更有用，并关注于细分的市场来求得生存。如果说企业的实力比较弱，又关注于长期目标，我觉得应该关注于技术的发展，应该注重差异化的竞争策略，同时他应该更多的利用外部的资源弥补自身的不足。

我的分享就到这里，讲的也不一定正确，请各位领导和专家多多指正。

(本文根据“2017全球未来出行高层论坛”现场速录整理而成，未经本人审阅，如有错漏，敬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