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泉:电动车成熟离不开与传统行业协作

　　2011年7月14日，2011第八届中国（长春）国际汽车博览会（长春车展）盛大开幕。搜狐汽车作为本届车展官方合作伙伴，派出了强大的记者团队全程进行报道。7月16日，中国长春先进车辆与集成技术国际论坛成功召开。在此次论坛中，世界电动车协会主席、两院院士陈清泉做了以下演讲。

　　陈清泉：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非常高兴来到这里给大家介绍关于电动汽车方面的话题。我做电动汽车方面已经有35年的时间了，见证了电动汽车在过去35年的发展起起伏伏。当油价很高的时候，这个话题变得热门；当油价变低的时候，这个话题又冷却了。我有时候又感到非常的激动，但是当电动汽车发展不好的时候，我又感到非常的困惑。

　　这一次来我想跟以前不一样，因为政治、经济、技术形势不一样。三十多年前我刚刚做电动汽车的时候，我出去，都是技术人员，没有领导、没有政治家。今天这个会议，不但有领导进来、有政治家进来，有时候是企业家讨论会、有时候是政治家讨论会。世界五大公司在北京开研讨会，有很多投资者的参与。我不断收到各大财团有兴趣要投入到电动汽车。政治家也是。11月份在东莞见到温总理，美国听证会也邀请我参加听政。政治家进来了，投资家进来了，技术也不一样了。三十年前我刚刚搞电动汽车，用的是铅酸电池，现在是锂电池，永磁电机。一句话，政治经济技术形势不一样。电动汽车的火车已经开动了。这个火车的速度有多少？有很多传媒经常问我，到底五年以后、十年以后，有多少，我认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做一个正确的预测。这个预测只是大概有一个方向就可以了，但是大体上我认为，今后这个进程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政府驱动，因为电动汽车是革命性的产业；第二个阶段才是市场经济。

　　今天我想从全球可持续发展的迫切性来讲。讲一下电动汽车的技术路线和产业化路线，讲技术实施和标准化的问题。我认为电动汽车是一个革命性的产业，因为从功能、生产过程、价值链跟传统的是不一样的，因此搞电动车一定要有全新的理念。不能用传统的理念来看电动汽车。不然你会钻进牛角尖。

　　电动汽车从功能、产业链是不一样的。从功能来说，我可以说手机和固定电话、传统相继和数码上机的关系做一个比较。固定电话只能用线，在固定的地方，只能传话。移动电话到处可以用，不但传话，现在新的3G，还可以传信息、短信、多媒体。电动汽车不但是交通工具，还是一个能源工具，它是一个庞大的电源储存。 电动汽车可以和新能源，太阳能、风能连接起来。传统车的投资相当大，资金密集型、技术密集型，要开发一个汽车花的时间相当长、投资相当大，要建立一个汽车城。搞电动汽车不需要，开放式的生产，车体、电机、电池，到处都可以建。价值链也不一样，电动车要做得好要做到三个条件：第一，价钱跟现在是一样。第二，方便程度跟现在一样。第三，能源消耗跟排放比现在的车少。第三点我们现在已经做到，最难是第一点。因为电动车里面多了一块东西，多了一个电池，原来的汽车有个油缸，现在有个电池。要把电池的附加值发挥出来，谁能够比较好的利用电池？应该是电力系统。电力系统可以利用这个电池，他用很好的方法把电池的利用价值利用起来。他希望能够做到三赢。第一，对电网有利，电动汽车如果和电网没有友好相处，是两败俱伤。如果相处得好，可以做到消峰填谷的作用。对电池有利，可以提高电池的寿命。你怎么挖掘？要挖掘这个，恐怕是电池对电力系统的价值很大。我们过往在杭州提出来用换电池的办法。他提出来以换电为主，可以充电，也可以配送。但是以换电为主。换电对他有利，但是带来很多新的问题，很多车企保留。我刚刚从德国、加拿大回来，不但是中国的车企，外国的车企对换电的办法也有保留的意见。他认为电池是汽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另外，这种换电池，经常换来换去、插来插去，安全性如何也要考虑。我认为电动汽车要成熟，一定要和传统行业握手、协调、妥协。妥协以后，你多赚一点，我少赚一点，但是大家一起能够把蛋糕做大。怎么能够妥协好呢？我曾经呼吁很多人要成立工作组。大家心平气和的，技术上有哪些问题，商业利益上有哪些问题，标准上有哪些问题，大家共同协商一下。我个人的意见，比较容易实现的，可能是长途公交。假如每天行驶历程不超过200，可以不用换电，但是超过200肯定要换电。对于公交车、出租车，因为你的底盘可以设计，伦敦的出租车就是重新设计的，对于这种重新设计的就可以做好。对家庭用的，还要问用户愿不愿意换电。假如说我们抓住一两个开始，我认为电动汽车目前要成功，一定是电力行业和汽车行业的人要坐下来谈。

　　电动汽车是革命性产业，要协调发展汽车产业和电力产业的联盟。要重要突破，我认为在中国首先要突破公交和小型电动车。低端的农村用的，不能用在城市。城市永远要是高端的产品。要做到三好：好的产品、好的基础实施、好的商业模式。两个结合：和智能电网结合、和远控信息结合。两个零：零伤亡、零交通堵塞。

　　长春是很大的汽车王国，在美国底特律建立一个汽车王国，以内燃机为核心，装配件万个零部件，要长时间的研发，是关闭的。但是电动车是开放的，它整个零部件只有几千个，所以它的产业链不一样。电池是一个新的产业链，因为他是一个能源，电池和油不一样。在电动车中的作用很大。电机、电池、控制、能量管理系统，4月15号温总理接见我的时候我提出来，我对电动车的看法。

　　北冰洋的冰如果化了，海平面提高7米，香港没有了，上海也可能没有了。中国更加迫切，中国经济发展最快，汽车增长也是最快，所以对汽油的要求也是更科学。因为在中国买车都是新阶级，不像在欧洲、美国，买车的人是换车的人。所以节能减排的任务在中国比在发达国家还要迫切。勉励我们的问题：怎么样进行能源的革命，怎么样进行动力的革命、驱动的革命。我提出来要做到三好可：好的产品、好的基础实施、好的技术支持。

　　什么是好的产品：性能好、价钱合理。要把底盘、动力系统、能源集成结合起来。好的技术支持。两个小时，买东西的时候在超市的时候。一个是七八个小时。也可以进行快速充电。要做到价钱要比传统汽车一样。能耗比传统汽车少。

　　国家电网从侧面出来的，国网提出来以换电为主，他也可以给你充电或者给你配送。国家电网买车的时候你是裸车的效果，所以价钱就便宜了，不带电池。你在国昂办卡，你可以换电、也可以充电，也可以配送。他利用晚上的电力对电池进行充电。

　　快速充电，要跟电网结合，比如说你把你新的电池放在车里。老的电池利用晚上的风能、太阳能充电，再利用电池白天用电。电动车的好处是电力可以来自不同的能源。创新的商业模式，政府、能源供应上、用户一起来。目的就是降低用户的出行成本。我们要继续创造新的商业模式。要做到两个结合，和智能电网结合，延伸智能性的控制。和互联网结合。

　　大家做各种各样的预测，2020年前约总销量的7%、到12%。模范城市、示范单位，只有有了经验以后，增加它的可靠性，才是真正的导入阶段。5年以后、10年以后。电动车如果现在不上车的话，以后就有可能被排斥了。因为到了以后就要快速发展了。所以中国肯定可以做到电动车的王国，从数量上，中国电动车也是先大后强。因为中国迫切性的需要。电动车可以预测的：电池的价钱会降低，因为它的研发功能，虽然原材料还会上升。但是研发的费用会下降，因为随着大量的研发投入。内燃机还要继续改进，怎么改进燃烧，怎么用汽车电路的办法，以后内燃机还会继续存在，有新的燃料。他们两个的配合就是混合动力。

　　短途的小型的，长途、混合动力、新型的内燃机。混合动力要成功，一定要解决工程的问题。系统的集成优化，就是1+1大于2。

　　我们搞电动汽车就要应用工程哲学，工程哲学就是要把科学技术管理解决实际问题。工程哲学最主要做到系统集成优化，1+1要大于2。纬度的混合动力最容易实现，但是一定要大量走。混合动力少量做没有意义，因为每个车只能节省百分之几，但是大量做了以后就有意义。如果没有做混合动力，你怎么改造你的内燃机。

　　混合动力，串联、并联、串并联、混合式的，这是市场上应用的。我做过丰田顾问，也做过本田顾问，当然我不是同一时间做的。我知道丰田到今天为止还是混合动力为主，一方面是因为他在混合动力已经有几十年的积累经验。另一方面，他是基于混合动力，电池的寿命会大大提高。因为他的变化小，所以混合动力电池的寿命增加。到今天为止，丰田据我了解他还是混合动力。他也做纯电动，少量的。但是中国的情况不一样，因为中国的情况在内燃机，因为他的内燃机要改造，在变速箱方面，很好的变速箱配合，你这个性能没有太好，你绕过这个变速箱，你这个性能指标。所以我主张中国也可以考虑加速纯电动的技术发展。

　　电池很重要，电池要求安全、能量供应密度，安全问题怎么解决，我对中国的电池科技做过评价，我认为中国的电池有三好，也有两个缺点。三好：做得快，做得便宜，做得大。两个缺点：缺乏深层次的技术，从它的电化学开始，化学的问题、物理的问题、温度的问题、结构的问题、热度问题，从化学到大问题到模块系统，你能不能建立数学模型把这些问题搞清楚？技术研究。第二，缺乏评价体系，我们现在有钱了，我们车子的运行非常好，但是缺乏很好的评价系统。能不能放在车子前评价，到底安全方面怎么样。这是一个图案，平时很好，一发生高温、低温、就发生问题了。化学材料的研究、结构的研究。钛酸锂的出现有好处，它的工作的时候非常平稳。膜的形成造成温度增加，最后发生爆炸。因为电阻增加。但是钛酸锂电非常的平稳，在高温、低温性能都非常好。所以钛酸锂可以逐渐替代磷酸铁锂。生产的自动化、工艺、温度控制能够控制好。储能器，对电机的要求就是提高它的可靠性、稳定性、材料结构的优化。

　　智能电网和传统电网的比较，传统的电网是垄断的单方向给用户，用户没有权利跟他交流。智能电网是鼓励用户和电网友好相处。因为我们要用新能源，新能源是风能、太阳能。智能电网除了提供电力还提供动力。我们要用电动车把它的能量挖掘起来。所以电动车是智能电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最后我讲安全性。一定也要提到电力行业和电力系统。

　　电动汽车是新能源的一个部分，现在新能源是投资最热炒的一个部分。成功在英文里面是SUCCESS。只有成功了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对于我们来说，作为科学家，我们可以投入我们的知识，对于行业来说，我们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用于研发。所以你要成功的话，我认为要有6个眼睛。第一，你要达到前面，要看到前瞻性的，要看到后面。要吸取教训。电动汽车一百多年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成功？以前的教训在哪里。要看到上面政府的需要，要看到下面老百姓的需要。看到左边，西边美国人、欧洲人怎么考虑的。看到东边，韩国人、日本人怎么考虑的。你全方位就看到了，就可以制订你的方针战略。第一，Inspiration，有激情，有了激情就可以有想象力，有了想象力就可以创新，有了创新就可以集成，特别是电动汽车本身就是汽车和电器的结合，所以集成很重要。所以最后就很容易实现。

　　当然，投资很重要。对于年轻人来说，投入你的青春就是最大的投入。我不知道三十年以后我还是不是健在，但是你们年轻人可以看到，今后三十年是汽车时代变化最大的三十年，你们会亲眼见证今后三十年汽车发生的巨大变化。你们很幸运。谢谢大家！

　　提问：谢谢您给我们介绍了这幅蓝图，我来自吉林大学。刚才您提到了智能电网或者是智能家庭。在中国有很多人居住在城市，总是居住在高层建筑中。智能电网这样的概念如何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付诸实践？

　　陈清泉：在中国我认为大概只有20%，但是我觉得应该会超过20%。20%多的中国家庭能够对自己的电动车充电，大多数的人都居住在高层建筑中，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可以来考虑一下，现在在香港我们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香港目前正在推出一个新的法规，对于所有的新的建筑，即便是高层建筑，也必须要有一个停车场，在这个停车场里面有很多新建的充电设备，有多层的停车场。在中国现在还有很多种小型城市，在这些中小型城市中，我看到在山东，曾经我去访问过高唐县的一个小村庄，即便是这样的一个小城镇里面也已经有上万辆车辆了。的确如此，对于很多的电动车来说，可能在这些小城镇的发展过程中应该会有更多的机会，因为他们可以在家里面对这些电动车进行充电。很简单的就能够进行插入式的充电。所以在中国我们可以来参考一下像香港这样的经验。除此之外，中国政府目前应该也是在做一些这样的规划，业界也在做这样的努力。比如说在许昌的这家工厂目前也已经开始投入传感器、电表这样的设备，更好的实施智能电网的概念。我相信应该一些小的城市会比较先行，比如说杭州。还有另外一个城市，目前也是加入了智能电网的试点项目中来。所以，因为你是来自于吉林大学，我给你的建议就是，你必须要走出去，因为我们知道，在吉林，大家有很多的工程学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是我们需要去进行沟通和互联，我们需要跟那些做工程、做电子专业的人进行沟通和交流。从而能够更好的扩展我们的视野和知识。

　　提问：你认为对于电源管理、IC、集成电路在电动车中有什么样的市场机会？我主要负责电源管理、集成电路的。我现在自己在开一家公司。

　　陈清泉：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相信如果中国想要成为一个汽车强国的话，现在中国是一个汽车大国，要想成为汽车强国，我们必须就要有自己的竞争优势。在不同的组件方面。中国必须要有自己的很好的公司。我很高兴听到你开了自己的公司，但是我很想要你了解中国市场的现实，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市场潜力在中国。我刚刚从欧洲回来，我也刚去了一趟美国。在中国这样个高人口密度的国家，电动汽车的市场潜力会很大，因为这里的市场需求更大。但是我们必须要追上研发的步伐。我们需要电源、集成电路。不仅需要IC，从半导体的角度来说，我们还需要其他的组件。从半导体到IC，再到电源板块，还有一些其他的组件。

　　市场已经存在了，但是我们需要人才，我们还投资，我们还需要真正的采取行动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提问：您认为电动汽车是中国制造的走在前面，还是外国的，像丰田、伏特、通用公司、大众公司的电动汽车会走在前面？

　　第二个问题，现在的电池技术如何？

　　陈清泉：现在中国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发改委、国资委、工信部，央企和民企之间，重卡和轿车之间，都需要合作。我们提出十城千辆，真正有千辆的没有几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拿到这个帽子以后，也没有真正踏踏实实做。所以，中国的机遇很好，但是从上到下能不能齐心协力，我认为你应该中间发展一些小型技术车，把电池突破。有条件的要把混合动力，要把内燃机和变速箱自己开发好。有能力的继续供你的内燃机、变速箱，既然市场有需求，你如果做得好。但是我认为真正有条件到混合动力的，在中国不会多，就是那些大城市可能有条件做到这个。所以，对大部分来说，我们还要搞低速小型的。不要看低速小型不是高端的。他要安全，比如说低速的标准通过，交通部门、公安部门不要限制他发展，先从小城市开始，不同的车速有不同的道，你要管好它，不是简单的限制。我们不能照抄、照搬国外的，一定要根据自己的市场来发展自己的。我见到温总理的时候我也这样说的，你要做中国自己的特色。

　　电池问题，中国的电池要做大做强，要全面的看问题，但是我很高兴的看到最近很多投资很大来投入进来，从这个产业链，从矿开始，材料，电池爆炸，要从原材料开始。两个点，这两个要投入。我们现在深层次的研究不够。你要在这方面加强投入。